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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六 ] 美人般若(求生者杰克X监管者红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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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克瞥见废墟后露出的半支信号枪,几乎是惊慌的。

“快走!”他向玛尔塔做着口型,然而她迈出来,抬枪便是一发信号弹。般若鬼转眼间飞到她面前,血花盛开后是绚丽的烟火。

他们知道一把枪所换来的只有短短几秒时间,傀儡娃娃争分夺秒地救下他,便被扇刀抽倒,在地上蠕动爬行,咯咯哒哒的齿轮音仿佛哀嚎。但是还不够,离安全的厂房尚有四五米,般若鬼的阴影已经盖住了他。

玛尔塔跟在杰克身边,想得很简单,杰克再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,而自己能在狂欢之椅上多坚持一段时间,哪怕自己倒下,也要保队友活命。

杰克则想得更多些,比如,般若鬼未必不能绕过玛尔塔,刺中他。

腹部传来疼痛,玛尔塔脚下一个趔趄,跌在地上。般若鬼停下,把她吊起来。悬空的感觉令人恐惧,狂欢之椅已经开始庆祝她的到来,余光里杰克闪进厂房,燕尾服的衣摆幽幽飘落。玛尔塔安心地闭上眼。

腹部受的是刀具刺伤,谁会怀疑不是那把扇刀所为?

 

厂房的另一端,有瑟维在修理第二台电机,见杰克捂着伤口跑过来,连忙蹲下帮他包扎。

“没想到上一场死里逃生的人,也会这么快落到那怪物手里。”

他一边嘲弄,一边小心翼翼地按住杰克的伤口,缠紧绷带。抬头只见血流一路,红色的痕迹像毒蛇般追到他脚下,良久才不甘不愿地没入土中。

“贝坦菲尔小姐被抓住了。”杰克说。

瑟维动作一顿,收了笑容,喃喃道:“我听到了枪声,还以为她不会被击倒……”他在最后一圈扎紧,起身便要跑过去,毫不犹豫。

“我去救她。”

杰克拉住他的胳膊,说:“她能坚持很久,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尽快破译。”

这话过于理性了,近乎无情,却是最明智的做法。瑟维无从反驳,被他拉回来继续修理电机。

凉风卷起军工厂中或新鲜或陈旧的浓浓血腥味,刺激敏感的神经。特蕾西在远处三番两次听到队友的惨叫,思绪便乱了,频频出错。杰克的表现却截然相反,双手在数十键位上飞舞,指尖仿佛流出《流浪者之歌》高潮的乐章。

细看可以发现他的手在颤动,十指肌肉紧绷,使表面褪去血色,突起的骨节撑着苍白的皮,不合时宜的兴奋无声侵入每一处毛细血管。

拜此所赐,这台电机迅速亮起,两人不约而同地赶往玛尔塔的方向。

“受过伤的人藏起来就好。”

瑟维说着,下意识地加快脚步,跑在他前面。

“两个人一起才保险。”杰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,“我们得为取胜考虑。”

两人同时赶到狂欢之椅旁边,把场面搅得眼花缭乱,逼得般若鬼不得不动手。瑟维先受了一刀,而后杰克再受一刀,三人拖着伤四散奔逃,达成最理想的局面。

可杰克没想到般若鬼追的人是自己。

她着实恨这胆大包天的家伙,刺第二刀用上全副力气,深深贯穿他的腹腔。他被绑起来的那一刻,警报声四起,特蕾西将密码破译完毕,却没来得及救他。气球上的挣扎徒劳无功,荆棘条得幸再次亲吻他的肌肤。

般若鬼轻轻地笑了,甚至哼唱起歌谣。声音在空寂的门前飘起,杰克忽然愣住。

这曲调似曾相识。

然而他来不及说什么,火焰燃起,狂欢之椅蹿上高空。风声呼啸,气流压迫呼吸,视野模糊,大脑血液回冲。眩晕感和失重感一同施压,只有烟花在身边炸开的感觉无比清晰。

 

杰克从床上惊醒,大口大口地喘息,环视周围陈设,是他在庄园的房间。

……他还活着?

在高空被炸成碎块、散落八方的记忆如此清晰,他再三确认自己手脚完好,还能感觉到疼痛,才推开房门,走进餐厅。三名队友正坐在桌前,不言不语,更不见丝毫笑容,玛尔塔的脸色尤其难看,透着和他相似的心有余悸。

“女士们,先生们,很遗憾,第二场的结果是平局,由第三场游戏决定最终胜负。如果你们得胜,庄园主将会遵守诺言,实现每个人的愿望。”

杰克转头一看,竟是窗边的夜莺口吐人言,发出空灵的女子声音。它用漆黑的眼珠对上他的注视,尖嘴一张一合,语气平板如机械。

 “请务必小心,下一场会是真正的死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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