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 六 ] 异化（第五屠皇乱斗，都市异能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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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昏迷前天边未明，醒来仍处于夜晚。

但视野中有光，暖黄灯光照亮厨房与客厅，还有余力驱散他身边的黑暗。他拖拉着凉鞋，走出卧室，下意识地摸摸发疼的额头，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被妥帖包扎好。厨房里的人是谁不言自明。

“姐姐。”

“醒了？”

虚伪得到一声轻轻的回应，是熟悉的女子嗓音。他的心忽然静下来，偷得一段安稳时光。

姐姐端着汤碗走出来，放在桌上，金黄色蛋花绕着紫菜，葱末与芝麻油香气四溢。虚伪不小心看了一眼，闻了一鼻子，胃顿时惊醒，想起自己饿得要死。于是他也不头疼了，也不安稳了，抬脚直奔厨房。

这家伙大杀四方之后，不过矜持地说一句“还行”，此时倒会一边享用夜宵，一边把他姐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。

姐姐等他吃完，才问：“你怎么了？要不是李叔看见，给我打了电话，你现在还在门口躺着呢。”

“我邻居哪能那么冷漠？光看我堵楼道，也得把我抬一边啊。”虚伪顾左右而言他，摆明了不老实交代，“话说，现在几点了？”

“十一点了。”姐姐说，“你的宝石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？”

“没问题啊。”

外面传来噪杂的声响，警笛与枪声交杂。虚伪把话重复了一遍，摊开手，掌心的祖母绿确实不见异样。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它越来越热，寻不着从前的丝丝凉意，而死者的宝石总是炙热烫手的。

姐姐皱起眉头，她没有说，自己亲眼见他似昏似睡地度过白天，心里一直揣着不安。弟弟身边不乏朋友，更不远家人，可逢上什么事，总是往他自己心里搁，打死不掏出来。实在兜不住了，才让她瞥见一星半点。

她正要开口再问，虚伪忽然睁大眼，甩出手中的木筷。纱窗撕裂，一把黑色尖刀飞进室内，被木筷击落。姐姐一时怔住，虚伪呲啦一声拉开椅子，跑过去关紧窗户。

“没事吧，姐？”

虚伪没有听到回应，转过头来，只见姐姐脱力跪倒，捂着腰腹。鲜血浸透衣衫，沾满双手，滴答滴答落下来，第二把尖刀叮当落地。它在刚刚短暂的混乱中，刺伤了姐姐，当着虚伪的面，和第一把同时化为黑色的雾，消失无踪。

东城临海而建，距离碧海湾的海岸线两千米处有一座小岛，时常云雾笼罩，远看飘渺而神秘。政府开发旅游区时，将它改名为“蓬莱岛”，将两岸间建起的桥称为“蓬莱桥”，颇有蹭热点的嫌疑。现在桥口被警戒线封锁，欲为一马当先，直接闯进去。

沐木将缺镜子少窗户的车开过来，向欲为摆了摆手，确认双方安全。他松了口气，靠上椅背，摸出一颗牛轧糖丢进嘴里，顺手递给身旁的Alex一颗。

手伸过去，对方迟迟没有反应。沐木转头一看，Alex盯着他递过来的糖，似乎有些吃惊，过了几秒，才慢吞吞地接过来。那眼中的奇诡血色渐渐消弭，黑雾缩回掌心宝石，他眨眨眼，变回中国人最普遍的黑眼珠，一双明目带着少年人的神气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沐木瞧他拿着糖默默咬，不知怎得想到小仓鼠。先前浓重的杀意不见踪影，他周身的气场悄然改变，要不是他从右肩取出的子弹还在，沐木简直要怀疑自己错载了无辜的高中生。

“既然事情已经了结，我就回去了。”Alex说着，右手又放到门把上，干脆利索，十分高冷。但嘴里含着最后一口糖，说话都带着黏乎乎的甜味。

“哎，别急着走嘛。”沐木说，“你就不为缺少宝石而发愁吗？”

Alex坐拥一堆宝石，下意识地想回“不愁”，但觉得这话太拉仇恨，默默闭上了嘴。沐木以为他默认，正想顺着这个话题拉拢，司机的声音忽然响起：“你们不会想试试蓬莱岛的传说吧？我可不奉陪了。”

沐木眼皮一跳，发现自己忘了挂断免提电话，那辆车上的谈话传了过来。Alex俨然怀疑他们想拉自己上贼船，不再废话，推开车门，从行驶的车辆上跳下去。身体轻巧地落地，他站到横跨两岸的大桥中央，转身面向来路，看到一个人走过来。

那人踏一路夜色而来，背后披着城市的璀璨灯火。波浪翻涌不息，阵阵涛声回荡，海风横跨千里至桥上，俯身亲吻他的衣袖。他在衬衫外披了一件长款黑风衣，左臂袖子卷到手肘，来不及整装，可见出门匆忙。嘴边一点火光明明灭灭，烟雾缭绕。

“控制黑雾的人伤了我姐姐。”

掌心的祖母绿亮出，虚伪表情平静，语气毫无波澜。

Alex看他一眼，说：“是我。”

“打一场吧。”虚伪掐灭香烟。

Alex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
两辆车陆续停下，司机跨出来，听到他们的对话，拿出狙击枪上膛。欲为眯起眼远望，低声说：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”

“Alex那个‘恶魔附身’的状态，不能频繁使用。”司机干脆地讲出秘密，毫不顾及听众的心脏，“简而言之，他现在是个普通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是得到血色红宝石和祖母绿的大好机会。

Alex，他是头一号危险人物，他是强大的代名词，不过红宝石也总是洋溢着生命力和青春气息。不了解的人听他的名号，只觉得敬畏，以致第一次见他，总无法相信传说中的人物就是这个少年。瞳孔变成血色的Alex可以操纵任意变化形态的黑雾，保留理智但性情大变，他知道自己是谁，记得自己做过什么，但发自内心地沉迷杀戮。包括他自己也不清楚，自己被血色红宝石召来的什么东西附了身，还是生而为人，骨子里享受生杀予夺的快感。每逢恶魔降世，势必尸横遍野，鲜血浇筑他的王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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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ex：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缺宝（xing）石（xing）。

沉迷穿长款风衣不好好系扣子自带鼓风机的男人。